「科學的思考」九堂課:學校不教的科學
作者:戸田山和久
(翻譯網頁中作者的研究興趣與主題)摘錄:
研究基於科學哲學的三個主題。(Philosophy of Science and Information)
1.雖然有一種世界觀,認為在這個世界上僅存在物體(物理物體),但科學中卻出現了許多抽象物體,例如數字,信息和心理狀態。問題在於如何以一致的方式在“唯一事物世界視圖”中繪製這些抽像對象。
2.知識不是人類的專利,而是在其他生物中發現的自然現象。從這一角度出發,我們應該重新認識認識論的傳統問題,例如“我們對世界了解什麼和了解多少”和“應該採用什麼方法來獲取知識”,並將認識論嵌入自然科學的一部分。認識論歸化計劃”。
3.作為一種職業,技術人員不僅要對客戶和雇主承擔社會責任,而且還要對公眾負責。這種額外責任的依據是什麼?應用倫理學,科學技術和社會理論:應如何建立一種教育和社會支持系統,使工程師能夠正確履行這些職責?
看照片感覺有點那個的 老師XD
第二部 有識公民的科學素養――從放射線曝露風險開始思考
第七章 我們又不是科學家,為什麼要有科學素養?
科學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
第一類問題(資源分配):很遺憾,科學本身是人類的稀缺資源
科學、技術是人類最有效率且合理的問題解決手段,想想天花、鼠疫等傳染病的根除,以及汽車、飛機等運輸工具的發明,事情就很明顯了。因為科學是瞭解這個世界怎麼運作的最佳手段。
誰可以先享用科學的結晶呢?藝術家優先嗎?那就代表美的價值要比平等的價值還來得高。要保存什麼價值讓未來的社會傳承下去呢?什麼樣的社會才是值得存續的社會呢?原則上,這類問題超越了科學的範圍。
第二類問題:超科學(政治與社會爭議)的問題
於科學領域和政治領域重疊的部分越來越大,1972年美國核子物理學家溫伯格(Alvin
M. Weinberg)把重疊的領域稱為「超科學」。
超科學的領域,是那些具有「可以向科學提出,但科學無法解答的問題(questions which can be asked of science and yet which cannot be
answered by science)」
超科學的問題,大致可分成以下三種:
(1)因知識上的不確定性或現實上資源不夠,以致無法解答的問題。
(2)因對象原本就具有不確定性,故而無法解答的問題。
(3)因無法避免價值判斷,故而無法解答的問題。
e.g., 食品安全/核能安全/可被接受的風險/複雜因果不確定….
其實以上問題不只科學無法解決,連法律也無法解決,政治只不過是(裝模作樣)好像有所管控與交代(完成了一個審查的機制)…問題的根本原因在於
1.因果關係與時間演變的不確定性=>難以追究與釐清責任歸屬
2.政策決策的背後有很多的權責/資訊/資源不對稱&種種操弄扭曲
3.人腦或投票表決主要依據感覺與當下的風向態勢
第三類問題:科學、技術本身變成問題(科技帶來倫理道德爭議)
這類問題的發生,主要有兩個原因。
第一,由於新技術的發展,我們可以選擇的方案變多了。但是,倫理上的空白地帶卻也隨之而來。
e.g., 透過羊膜穿刺、絨毛採樣等「產前診斷」技術,把有缺陷的嬰兒人工流產(優生學)
開發出讓腦袋變聰明的藥物,在考試前吃聰明藥的考生,該怎麼處置呢?
這類問題會發生的第二個原因是:技術在本質上,都是還不夠完美就進入了社會。
「技術上呢,一定會有『雖然不太清楚,但姑且試試看吧』的情況。
e.g., 未充分試驗就上市的藥物或疫苗…
很多新產品或製程技術,都是上市後大量使用與一段時間以後才會發現問題
一般人也是共犯
誰應該考慮這些(科學無法回答的)問題?
答案很清楚:由包括我們所有人的社會全體來考慮。
把這些問題丟給科學家、技術專家或其他專家,是非常危險的。
科學、技術一直都有落入家長制(paternalism)的危險。家長制指的是這種態度:專家都幫你們想好了,你們外行人只要乖乖閉嘴照著做就好。
事實上,大眾就是家長制的共犯。如果當科學家說「閉嘴,讓專家來」時,一般人只附和道「悉聽尊便」,那就把所有事情都丟給科學家了。這種共謀關係非常危險,因為這會強迫科學家去決定原本光憑科學無法解決的問題。
「為什麼要有科學素養?」的原因
科學跟軍隊一樣危險
公民要能夠控制科學和軍隊,而不是被科學或軍隊所控制
公民的科學素養指的不是知識的量
公民所需要的科學素養,不是各種科學知識與資訊,亦非運用科學方法來解決問題(這是科學家的事)
而是
1.了解科學如何創造知識,這些知識與理論的侷限性
2.評價與辨識各種科學(=專家學者的)說法、驗證專家的可信度
3.參與各種關於自己切身利益與權責的討論(而非交給專家學者)
科學素養要怎麼應用呢?
要有制度讓民眾參與
可惜現在一方面既沒有制度(只有代議制或聊具形式的公聽會),二方面熱心參與的民眾多半缺乏素養(秉持成見/為反對而反對的公民團體),三方面多數民眾不關切(每天柴米油鹽已經夠辛苦了,公民的注意力其實很寶貴與難得)
共識會議的實驗
1987丹麥的consensus conference
1.會議開始前半年,要找到主持人,徵求公民小組代表與專家代表,小組代表要閱讀相關資料
2.會議開始前2-3個月,公民小組要交出”關鍵提問”給專家小組
3.會議第一天,由專家小組向公民代表回答”關鍵提問”,公民代表思考後,再提出想追問與確認的第二輪問題
4.會議第二天,兩造雙方再問答。而以上過程都是公開。第二天下午公民代表招開閉門會議
5.第三天,公民代表公布共識報告,由所有參與者討論
謎之音:
1.分歧的價值抉擇與非科學能解決的議題,如何能有共識?
2.共識報告會不會只是另一種官樣文章(共識=表面上的相互尊重與和諧)
3.這種共識會議會不會是辯論或不著邊際的形而上討論(難怪哲學背景的作者會推崇此一作法)
第八章 「公民的科學素養」具體來說,指的是什麼?
怎麼解讀科學資訊?
公民科學素養1=>對於接收到的資訊能夠解讀與抱持疑問
「福島 一公斤 的波菜含有15020貝克的放射性碘」=>
每天吃100g 的波菜,連吃一年,身體的攝入量:
15020*100/1000*365*0.000016(對於身體影響的係數)=0.0088貝克
新聞報導推論:對於身體健康沒有立即影響
貝克
摘錄
每一貝克是指每秒一個衰變(disintegration),由於這是一個非常小的單位,如果需表達較大活度時則用百萬貝克(MBq)。
謎之音:
1.陳述對於人體的影響應該用西弗(Sv)
是指人吸收輻射線的劑量。台灣每年天然輻射約為1-2毫西弗,若每天看電視1小時,1年所受的輻射劑量約0.02毫西弗;至於醫療上,進行一次胸部X光照像約0.1~ 1m Sv (毫西弗)。
2.雞同鴨講(以上報告最後的單位應該是毫西弗?)
3.活度單位≠暴露量≠吸收劑量
「一○○毫西弗以上會影響健康」是怎麼回事?
西弗這個劑量單位有兩種使用方式
一是單位時間內的暴露劑量
二是單位時間內的累計劑量
而100毫西弗以上會影響健康的這個涵義,源自於ICRP的估計:累計超過100毫西弗以上,致癌風險增加0.5%(超過100毫西弗以上,致癌機率和輻射劑量成正比,100毫西弗以下,致癌機率和輻射劑量關係不明確)
公民科學素養2=>科學研究與風險的表達,通常使用的是簡化與理想化的模式或模型
「易於瞭解」有陷阱
貝克表示該物質的放射線強度
戈雷是輻射在空氣中的強度
西弗是輻射到達人體內的強度
已上簡化說明有助於理解,但也容易誤解- 輻射與被照射物質間有交互作用
關於劑量限度的見解
設定一個安全基準(e.g.,
如前述的100毫西弗=>ICRP依據長崎廣島原爆的資料推估)
罩門在於:我們不知道100毫西弗以下,致癌機率和輻射劑量的關係
線性閾值模型
有利擁核派:認為在一個門檻值以上的風險才需要關切
線性無閾值模型
有利反核派:認為只有劑量暴露不論多少都會有風險
罩門在於:
1.劑量太小,關係不顯著
2.研究通常只能用短時間高劑量來進行實驗≠長時間低劑量的結果
3.所謂的安全劑量或者低計量的致癌性只能透過外插法來推估,不同的推估方法估計值往往偏差很大
該怎麼解讀和傳達線性無閾值模型?
說法一:再小的劑量都有風險
說法二:那個致癌風險沒有直接證據與流行病學相關資料
欸,一個結果(反核或擁核)各自表述(儘管資料來源都是ICRP2007的報告)
擁核派可以說:基於風險管理的成本效益取捨,此一風險可以接受
反核派可以說:基於安全考量或保險起見,此一風險不可接受
公民科學素養3=>
同樣的研究研果與資料來源,可以有不同或相反的解讀與詮釋
如果要避免以上爭議,應該盡量去找不同的資料來源
「安全是科學上可以解決的問題」嗎?——劑量限度的爭議
對立與不同的資料來源
ICRP基本上是IEA的附屬組織=擁核派,對於安全劑量的評估主要依據長崎廣島核爆(瞬間高劑量)
ECRR(歐洲放射線風險委員會(和綠黨的關係密切=反核派)
依據車諾比與塞拉菲爾德核能工業區周遭的白血病歷資料,認為實際致癌案例數超過ICPR模型的預估,因此安全基準應該調整(ICPR的低估風險10-30倍)
輻射防護簡訊關於劑量風險的討論
風險評估並非只能有一個答案
如何看待ICRP與ECRR標準與推估模式的差異?
公民科學素養4=>
不同的說法或觀點,背後有不同的政治與利益考量(受到影響)
模式推估的目的與功能:說明實際的狀況+判斷正在發生的事情
風險的評估沒有單一的答案或看法
灰色地帶的風險該怎麼取捨?
欸,沒有簡單答案
人腦的偏誤
人要不高估風險、要不低估風險,沒有恰到好處這件事
公民科學素養5=>
了解自己對於風險的認知會有偏誤
懂得去找不同專家或機構的不同模式推估數值,來做為參考(=定錨風險的大小)
安全和放心的不同
安全是看基準與閾值(threshold )=>可以有不同的推估模式=>科學範疇的議題
放心是看個人的風險胃納/當事人是否安心=>可以有不同的風險承受度=>個人抉擇的範疇(因人而異)
電力公司無法透過ICPR或專家學者的風險評估報告,來獲取民眾對於核能安全的”安心”與”放心”
「放心」不是心的問題
而是民眾對於政府、主事者與相關的專家學者是否信任。
羅智成 「真」的貶值
摘錄:
由於在現實世界實踐的困難與妥協,「真」也就有了貶值的空間。
第一件讓真的無上權威打折的原因,是人類智慧、知識或技術的限制。以至於許多時候我們無從認知真理、找出真相,也無能去辨別真偽。
第二件讓真的價值打折的原因,是環境的限制。在社會化過程裡,有時候我們必須適當掩飾,尊重「規則」;更多時候,對國王的新衣,則是沒有勇氣說出真相。
第三個原因,是情感的限制,與情緒的反智。人類主觀好惡與願望,往往讓他不願意去探究、面對那些令人不快的事實。
第四個原因,則是在越來越多場合,「真的」不如「假的」來得美好、有趣、被渴望,資本主義對「市場」的信仰,讓市場決定著價格,如今喜好者的多寡,也將決定真理或真相。
民眾不放心與不信任是因為
1.主管機關與專家學者的傲慢,不承認與正視自己所知與能力有限
2.官商勾結、利益輸送(=出賣民眾/割韭菜)
3.情感上肚爛(法院與法官都是藍的或綠的..)
4.主事者只有$、市場利益與經濟效用,而無正義、美德與原則
核電的種種問題
沒有人能夠保證未來一定安全-
人的聰明才智有限,但愚昧與貪婪卻無限
太多挑脫科技的社會、政治、經濟甚至公平正義倫理問題夾雜在當中,遑論各種環境的變遷與衝擊。
福島核災Lessons
Learned?
Can Accident Be Prevented?
脆弱的推手
風險爭議的由是什麼?
大家對於問題有不同的認知與理解的框架
感覺這個日本哲學大叔一直強調科學素養,(敝人偏激批判)不過是自嗨與自慰=>
沒有說出什麼建設性意見,科學觀是一種框架、經濟成本效益觀點是一種框架、法律權責是一種框架、倫理正義觀是一種框架、政治妥協與利益交換是一種框架;不同框架=不同價值取捨與信念,對立衝突與吵吵鬧鬧才是常態,不會因為有了科學和公民素養就從此合諧與平安快樂的過日子)
第九章 誰才算是「公民」?
譴責「核電文化人」沒有幫助
公民:透過對話來承擔社會(問題)的主體
相對於公民(=不承擔社會問題與責任)的大眾=>沒有去想問題該如何解決
當列車停擺時,抱怨鐵路公司與站務員
當退休制度修正繳多領少時,抱怨政府沒有誠信的勞工與公務員
說服的修辭無效
民眾認為官員家長心態與專家的傲慢、不可信任,只是告知與脅迫民眾接受
而官員與專家認為民眾不理性或無知、不承擔責任(民眾無法理解官員或專家理解問題的框架)
其實兩造雙方都只想說自己想說的、聽自己想聽的,其他的都裝做不知道或不存在
脫離家長制的轉變
不要設定安全或是危險的標準,資訊透明,讓大家自己依據資訊決定
這裡有位公民!
記錄片-六所村狂想曲
很坦承跟消費者告知,自己農地生產的稻米很可能受到核廢料再處理工廠運作的汙染(儘管東大的 教授說是安全沒問題的…)
1.自己評估各項資訊,認為會有風險
2.坦承告知消費者此一風險
3.承擔消費者不買的損失(與自己判斷的後果)
(沒看該記錄片)不知道具備如此公民道德意識與責任感的農民,最後會不會因為沒有生意而活不下去、被市場與大眾淘汰,存活留下的都是一些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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