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 Sidorenko
學歷背景
- 畢業於澳洲的 蒙納士大學 (Monash University)(2002-2005),並獲得了風險管理文憑(是該大學風險管理專業第一屆的學生)。他的老師曾參與編寫澳洲的風險管理標準 4360,該標準後來成為國際通用的 ISO 31000 標準的基礎。
職涯經歷
- 畢業後(2005),他立即在德勤 (Deloitte) 的「企業風險服務」部門開始了風險諮詢生涯,並在那裡工作了五年。
- 當時的風險管理領域尚處於早期,他指出即使在相對先進的澳洲,德勤該部門的百餘名員工中,幾乎沒有真正的風險管理專業人士,多數是內部稽核師、詐欺調查員或採購專家等。
- 之後他移居俄羅斯,加入了 普華永道諮詢 (PWC Consulting)。
- 在普華永道,他協助編寫了該公司在全球使用的風險管理方法論。
- 他也曾應澳洲證券交易所 (Australian Stock Exchange) 的要求,協助為中小企業制定風險管理指南,以改善上市公司在風險管理揭露和有效性方面的表現。
- 離開顧問界後,他進入了「實體領域 (real sector)」,擔任企業的風險負責人 (Head of Risk) 職位。
- 他曾是俄羅斯最大的政府創新中心風險負責人。
- 隨後,他轉職至一個政府投資基金(旗下擁有約 95 家投資組合公司,涵蓋微電子、製藥、能源和高科技等多個領域。這段經歷讓他有機會深入了解如何將風險管理整合到日常的投資決策中,並意識到傳統風險管理(季度或年度評估)的不足之處。),該基金專注於奈米技術投資,規模約 30 億美元,他擔任該基金的風險負責人。
- 他曾擔任EuroChem(一家價值 100 億美元的全球化肥公司)和 RUSNANO(一家價值 30 億美元的私募股權基金)的首席風險長 (Chief Risk Officer, CRO),成功推動量化風險分析、基於風險的決策制定和神經科學的應用。
他在風險管理領域擁有超過 16 年的經驗,並有超過 10 年的風險管理培訓經驗。他的專長包括風險管理整合、基於風險的投資決策、價值創造和資產管理。
他熱衷於推動量化風險管理,並將其視為風險管理的「唯一途徑」,強調其在決策支持和決策制定中的核心作用。他將傳統的、定性的風險管理稱為「占星學」,而量化風險管理則是「天文學」,因為後者基於機率論、決策科學和神經科學等嚴謹學科。
透過應用量化風險分析,他曾僅從保險方面,在一年內為公司節省了超過 1300 萬美元。即使在保險金額翻倍或三倍的情況下,仍能實現節省,因為他能準確計算出合理的保單價格並與市場溝通。他也成功地在財政部辯護了公司的風險概況,獲得了超過 10 億美元的額外資金。
獎項與榮譽:
- 2021 年被FERMA (歐洲風險管理協會聯盟) 評選為「歐洲年度風險經理」。
- 獲得 RIMS (美國風險與保險管理協會) 的「榮譽獎」,該獎項為表彰他在歐洲「突破性的風險管理實踐」而特別設立。
- 2014 年被 RUSRISK 評為「年度風險經理」及「最佳企業風險管理實施」。
- 在 2013、2014 和 2015 年,他的培訓被 RUSRISK 評為「最佳風險管理培訓」。
- 2012 年起,他創立並經營 RISK-ACADEMY 公司,提供風險管理整合服務、風險建模、培訓和審計。
- 他也是年度大型會議 「風險意識週 (Risk Awareness Week, RAW)」的創辦人,該會議每年吸引數千名參與者。他表示創辦此會議的部分原因是因其「爭議性」觀點(主張科學化風險管理)而被其他主流會議拒絕發言。RAW 的目標是提供基於科學和底層技術的風險管理知識,不追求熱門話題,而是專注於永恆的基礎科學和技術。
- 他出版了兩本關於風險管理的書籍,其中一本免費書籍《Why Risk Management is Broken and How to Fix It》是全球最受歡迎的免費風險管理書籍,已被下載超過 20 萬次,並有三種語言版本。
找不到他講的這本書,只有找到Douglas Hubbard 的這本Failure of Risk Management : Why It's Broken and How to Fix It (但兩本書的觀點似乎相同)
https://eshmanager.blogspot.com/2023/12/blog-post_30.html#more
RISK-ACADEMY’S GUIDE TO BEING A RISK MANAGER
https://riskacademy.blog/risk-academys-guide-to-being-a-risk-manager/
風險經理常犯的四大主要錯誤及其克服方法如下:
1. 錯誤的風險團隊技能組合
這個錯誤不是指個別風險經理缺乏技能,而是指風險團隊整體未能具備成功且為組織增值的必要能力。指南指出,風險團隊應具備以下五項核心能力,這些能力通常需要由團隊中的不同成員來擁有,而非單一風險經理精通所有領域:
- 理解不確定情況下的人類決策:風險經理應熟悉風險感知相關研究,以及人們如何在不確定情況下處理資訊和做出決策的因素。這包括了解認知偏差、啟發式方法,以及恐懼、新奇、汙名和情緒狀態等因素。建議熟悉 Daniel Kahneman 和 Amos Tversky 等學者的研究。
- 公司財務、機率、預測和風險建模:風險經理應具備堅實的公司財務、機率論、預測和風險建模基礎。他們應能以與可能影響的目標(透過現金流、估值和排程)相同的語言、形式和形狀來表達風險。這意味著需要理解定性風險分析的局限性,並利用蒙特卡羅模擬和基於統計迴歸的方法等定量方法,提供更準確可靠的風險評估。
- 法律、標準和法規:風險經理必須深入了解與其行業相關的風險管理法律、標準和法規。熟悉 ISO 31000:2018 等全球風險管理標準至關重要。即使法規和標準可能過時,但為了保持合規並確保風險管理通過審核,及時了解這些標準和當地法律的更新和修訂是關鍵。
- 商業敏銳度:風險經理應對其行業有全面的了解,以確保風險管理正確地整合到決策過程中。這需要理解行業內如何做出決策以及風險通常如何被緩解。
- 電腦科學和數據分析:風險管理的未來可能涉及人工智慧、聊天機器人和先進的數據分析工具。風險經理應準備好適應數位經濟,發展電腦科學、程式設計和數據分析方面的技能。熟悉非結構化數據以及人工智慧在風險管理中的潛在應用變得日益重要。
2. 人際關係和協作不佳
有效的風險管理需要與組織內部和外部的各類利害關係人建立牢固的關係和協作。風險經理最大的錯誤是僅限於風險管理任務、限制與業務中其他人的互動、避免參與決策並創建自己獨特的風險方法。本節討論了如何與內外部利害關係人互動以及發展風險管理專業人員網絡:
- 與高階主管、經理和員工互動:
- 理解他們的需求和期望:識別每個關鍵決策者的具體關切和期望,並根據他們的需求客製化風險管理方法,聚焦於少數能作為風險分析整合試點的決策者。
- 清晰並定期溝通:建立開放的溝通渠道,確保所有相關利害關係人了解風險管理活動、發現和進度,避免使用行話,保持溝通簡潔明瞭。
- 展現價值:展示風險管理如何節省資金並為試點決策增加價值,例如透過案例研究。
- 建立信任:在方法和其局限性方面保持透明,與決策者建立信譽。承認他們的擔憂,坦承不具備所有答案,並願意向他們的專業知識學習。
- 與監管機構、審計師、保險公司合作:
- 積極主動溝通:與外部利害關係人保持定期溝通,及時分享相關資訊和更新,以建立信任並展現透明度。
- 尋求指導並分享數據:向監管機構、審計師或保險公司詢問並分享行業數據,他們能提供有價值的見解來增強風險管理模型和方法。
- 促進協作:與外部利害關係人合作解決共同挑戰並開發互惠互利的解決方案,甚至參與監管機構的工作組,推動行業或國家層面的風險導向決策。
- 為審計和檢查做好準備:確保風險管理整合到決策中的文件是最新的並易於查閱,展現高水準的組織和準備程度。
- 發展風險管理專業人員網絡:
- 參與行業協會和活動:參加風險管理相關會議、研討會,了解最新趨勢、工具和最佳實踐,並與同行建立聯繫。
- 加入線上論壇和社交媒體群組。
- 分享知識和專業知識:透過撰寫文章、會議演講或參與小組討論,為風險管理社群做出貢獻。
- 尋求指導並提供指導:與經驗豐富的風險管理專業人士聯繫,同時也向剛入行的人提供專業知識和指導。
- 追求持續專業發展:透過課程、網路研討會和認證來保持最新知識。
- 在專案和研究上合作:尋求與同行合作的機會。
- 開放接受新想法和觀點。
- 培養學習和知識共享的文化。
3. 整合業務緩慢
風險管理在實現業務目標和支持關鍵決策方面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為此,風險經理必須專注於以下三點:
- 將策略與風險偏好對齊:
- 與決策者和股東互動:建立牢固關係,了解他們的風險態度、偏好和期望,以確保風險承擔與組織整體風險偏好以及個別決策者的特定風險偏好一致。
- 將風險偏好納入決策過程:與決策者密切合作,將風險偏好考量整合到他們的決策過程中,確保組織決策與其風險偏好一致,並在風險承擔和價值創造之間取得平衡。
- 將風險管理舉措與戰略優先順序對齊:確保風險管理活動專注於解決可能影響組織戰略目標的最關鍵決策和風險。
- 監控並傳達風險偏好合規性:定期評估組織的風險狀況與其風險偏好,並向決策者和股東報告任何偏差,以建立信任並促進風險意識文化。
- 支持知情決策:
- 提供及時和相關的風險分析:確保決策者能夠獲得準確、最新的風險資訊,這包括進行定期的量化風險評估、監控風險指標和限制,以及提供清晰簡潔的風險溝通。
- 培養風險意識文化:在整個組織中鼓勵風險意識文化,確保所有員工理解在決策過程中考慮風險的重要性。這包括提供持續的風險教育和培訓,以及促進圍繞風險問題的開放溝通和協作。
- 在正常決策過程中促進風險討論:在做出重要決策時,風險經理應促進風險討論,這有助於識別新興風險、評估其潛在影響,並制定適當的緩解策略。
- 展示風險管理的價值:
- 量化風險管理的好處:定期衡量並報告風險管理工作的效益,例如成本節約、風險降低和改進的決策制定,這有助於證明風險管理的投資回報率 (ROI)。
- 突出風險管理的成功案例:積極溝通成功案例,分享其工作如何促進組織目標的實現,這有助於提高對風險管理重要性的認識。
- 推廣主動的風險管理方法:透過展示主動風險管理方法的好處,幫助組織將心態從將風險管理視為反應性過程轉變為積極支持業務目標實現的過程。
4. 忽略組織政治
在組織內實施基於風險的決策可能是一項複雜且具有挑戰性的任務,高階主管和利害關係人抵制改變流程並採納風險管理實踐的原因有許多。理解這些因素有助於風險經理制定更有效的策略來克服障礙並建立風險意識文化:
- 認知偏差:認知偏差是影響決策過程的人類判斷中的系統性錯誤 (Tversky & Kahneman, 1974)。例如,確認偏差可能導致決策者尋找支持其現有信念的資訊,同時忽略與之矛盾的資訊,這會導致虛假的安全感和對挑戰現狀的風險管理實踐的抵制。
- 過度自信:一些高階主管和利害關係人可能認為他們的經驗和直覺足以做出明智的決策,而不需要正式的風險管理流程。這可能導致他們將風險管理視為不必要或過於官僚。為克服這一障礙,風險經理可以強調將經驗和直覺與數據驅動的風險分析相結合的價值,從而更全面地了解組織的風險狀況。
- 自利偏差:個人可能會將個人利益置於組織利益之上,導致他們抵制可能暴露自身缺點或威脅其職位的風險管理舉措。在這種情況下,風險經理需要溝通風險管理對個人和組織的長期好處,強調改進的決策流程如何帶來更好的績效和工作保障。
- 隱藏議程:利害關係人可能擁有與組織目標衝突的個人或政治動機,導致他們抵制或破壞風險管理舉措。為應對這些挑戰,風險經理應與關鍵利害關係人建立牢固關係,培養信任和透明度,透過開放對話和直接解決問題,有助於揭示隱藏議程並創造一個更協作的風險管理環境。
- 缺乏透明度:當有關風險和決策過程的資訊未在組織內公開分享時,可能會造成不信任和懷疑的環境,使風險經理難以獲得高階主管和利害關係人的認同。為克服這一障礙,風險經理應努力創造開放和透明的文化,與相關利害關係人分享風險資訊和決策過程,並培養對風險管理成果的共同擁有感。
4 future trends in risk management
https://youtu.be/YvBA-C10cW4?si=4iEMjNScEQwOr_T3
Future trends in Risk Management 2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KlAirw1kt5Y
風險管理的四大未來趨勢:
1. 風險管理應從獨立活動轉變為整合至業務決策與流程的工具集。
目的轉變:風險管理的真正目的不再是「管理風險」,而是成為組織中任何人都能用於做出更好業務決策的工具,例如預算核准、策略規劃、投資決策或採購選擇。它應被視為更大業務流程或決策中的中間工具。
即時整合:商業決策(如投資、預算、採購)是每天甚至每小時都在發生的。因此,風險管理必須在決策當下即時發生,而不是每季或每月進行一次例行性的風險評估。
多樣化工具:未來的風險管理不應只有一套單一、適用於所有情況的方法論。相反,它需要數十種針對不同決策和流程的獨特方法,例如:
採購流程可能使用計分模型來評估供應商風險。
預算流程可能使用蒙地卡羅模擬、情境規劃或敏感度分析。
投資決策可能採用決策樹或不同的蒙地卡羅模擬。
人力資源的獎勵政策可能需要風險分析,以避免鼓勵冒險行為。
超越定性:傳統的風險報告、熱力圖 (heat map)、風險登錄冊及定性評分 (如高、中、低) 並不足以支援重要決策,甚至可能導致更糟的決策。風險應被視為不確定性的量化衡量,並以分佈 (distributions) 的形式呈現,而非單一數字或顏色。
量化分析:這需要採用量化風險分析,包括:
基本層級 (Basic):將現有的風險登錄冊轉化為定量或隨機 (stochastic) 形式,以產生損失超越曲線 (Loss Exceedance Curve=>損失超越曲線是一張圖表,顯示了在特定時間範圍內(通常是一年),某個給定金額的損失被「超越」(即實際損失大於或等於該金額)的機率。),並提供預期損失 (Expected Losses, 用於預算和衡量緩解成本合理性)、非預期損失 (Unexpected Losses, 用於財務流動性分析) 和尾部事件 (Tail Events, 用於保險、業務連續性計畫或避險) 等洞察。這還能重新優先排序風險,結果可能與定性評估大相徑庭。
標準化層級 (Standardized):針對特定重要風險進行深入探討,使用例如量化蝴蝶結圖 (quantitative bow tie) 或決策樹等技術來了解並制定緩解策略。
進階層級 (Advanced):針對可產生巨大經濟效益的問題,建立專門設計的模型。
價值創造:風險分析的最終目標是幫助公司賺錢或省錢,而不僅僅是生成報告或滿足監管要求。它應是改善預算、預測和投資決策的務實科學方法。
2. 風險管理並非人類本能,需積極建立風險文化以克服認知偏差。
風險管理對職場中的人來說並非天生自然的行為。人們傾向於忽視風險,而非對其抱持樂觀或悲觀態度。
認知偏差:諾貝爾獎得主 Daniel Kahneman 和 Vernon Smith 等人的研究(神經經濟學領域)揭示,人類大腦存在「系統一思維」(快速、情緒化)和「系統二思維」(理性、分析)。在工作中,人們常受認知偏差(已發現超過 200 種)影響,這些偏差會阻礙他們察覺、正確分析甚至採取行動應對風險。
工具無效性:由於認知偏差的存在,傳統的風險調查問卷或風險工作坊幾乎不可能獲得真實可靠的資訊,因此往往是時間的浪費。
文化是關鍵:風險經理必須投入大量時間,每天積極地建立、形成並強化風險管理文化,以克服人類忽視風險的傾向。這是確保獲得足夠真實資訊的唯一途徑。
3.風險經理的角色必須轉變,從協調者變成決策者,並在業務中「親身參與」。
擺脫「促進者」角色:傳統的三道防線概念將風險經理定位為業務的「促進者、協調者和方法學專家」。然而,Alex Sidorenko 認為,為了讓風險管理真正發揮作用,風險經理不能僅是旁觀的促進者。
親身參與 (Skin in the Game):風險經理必須親身參與到一線決策中,承擔部分風險的所有權。這意味著他們必須:
推動風險分析,並強有力地將其整合到特定活動和決策中。
對管理層提出反對意見,甚至在分析顯示風險不可接受時擁有否決權。
與內部審計師等盟友緊密合作,因為他們在組織中具有有限的利益衝突和獨立性。
成為平等的決策者:風險經理的未來角色應更接近業務實際面,並在董事會中佔有平等席位,與其他副總裁共同承擔責任。CEO 期望風險經理能像其他高管一樣為組織貢獻價值,而非僅僅是顧問。
4.未來的風險管理團隊必須具備多樣化的核心能力。
鑑於上述趨勢,單一風險經理很難精通所有領域。因此,未來的風險管理團隊必須具備以下至少四項關鍵能力:
法律、標準和法規:深入了解與其行業相關的風險管理法律、標準和法規,例如 ISO 31000:2018。這些標準雖可能看似過時,但其核心精神與底層科學高度一致。
量化風險分析:具備量化工具知識,例如蒙地卡羅模擬、情境分析、敏感度分析和決策樹等,以提供具體的、可衡量的風險分析結果。這是從定性思維轉向科學方法的關鍵。
風險感知與心理學:理解人類在不確定情況下的決策行為,包括風險感知、認知偏差和神經經濟學研究。這使風險經理能夠識別並回應管理層的潛在偏差,無論是有意或無意。
商業敏銳度 (Business Acumen):對其所屬行業的業務性質有全面深入的理解,包括決策如何制定、業務如何運作、如何評估等等。這是確保風險管理能真正整合到決策過程中的基礎。
Alex Sidorenko認為除非做出這些根本性變革,否則風險管理將繼續被視為「錦上添花」而非核心業務的關鍵紀律。
The Right Way to do Risk Management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IR1-mXBn-s
1. 量化風險管理(風險管理2.0)是對抗傳統風險管理(風險管理1.0)的唯一途徑:
文學與占星學的類比:Alex Sidorenko 將量化風險管理比作「天文學」,它基於機率論、決策科學和神經科學等複雜學科。而他將現今普遍流行的「現代風險管理」或「企業風險管理 (ERM)」比作「占星學」,認為這些概念是將複雜科學簡化甚至曲解後販售的結果,對決策沒有可衡量的影響,有時甚至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從獨立活動轉變為決策工具:風險管理的真正目的應是作為組織中任何人用於做出更好業務決策的工具,例如預算、策略或投資決策。它必須即時整合到決策流程中,而非僅是例行性的報告或定期評估。
超越定性,追求量化:傳統的風險報告、熱力圖和定性評分(高、中、低)不足以支持重要決策。風險應被視為不確定性的量化衡量,並以分佈 (distributions) 的形式呈現,而非單一數字或顏色。這需要採用量化風險分析,從基本層級(將風險登錄冊量化)、標準化層級(針對特定風險深入探討)到進階層級(建立專門設計的模型)。
價值創造:量化風險分析的最終目標是幫助公司賺錢或省錢,而不僅僅是滿足監管要求。例如,Alex Sidorenko 曾透過量化風險管理,在一年內僅從保險上就節省了數百萬美元,甚至在保險金額倍增的情況下仍能節省開支,因為他們能計算出公平的保單價格並與市場溝通。
與決策和目標的連結:風險管理應始於對決策的理解,因為風險本身不獨立存在,它只在特定決策或目標的框架下才具有意義。決策的改變會導致風險的改變,風險應被視為一種可以調整的「槓桿」,根據決策目標來增減。
2. 風險管理並非人類本能,需積極建立風險文化以克服認知偏差。
人類天性傾向於忽視風險:與普遍看法相反,Alex Sidorenko 認為風險管理對職場中的人來說並非天生自然,人們傾向於忽視風險。
認知偏差的影響:諾貝爾獎得主 Daniel Kahneman 等人的研究表明,人類大腦存在大量「認知偏差」,這些偏差會阻礙人們正確感知、分析和應對風險。傳統的風險問卷或工作坊因此難以獲取真實資訊。
文化是關鍵:風險經理必須投入大量時間,每天積極地建立、形成並強化風險管理文化,以克服人類忽視風險的傾向,這是獲得足夠真實資訊的唯一途徑。
3. 風險經理的角色必須轉變,從協調者變成決策者,並在業務中「親身參與」。
擺脫「促進者」角色:風險經理不能僅是旁觀的促進者或方法學專家。
親身參與 (Skin in the Game):風險經理必須親身參與到一線決策中,推動風險分析,並在必要時對管理層提出反對意見甚至擁有否決權。他們應與內部審計師等盟友緊密合作。
成為平等的決策者:未來的風險經理應更接近業務實際面,並在董事會中佔有平等席位,為組織貢獻價值。
4. 未來的風險管理團隊必須具備多樣化的核心能力:
法律、標準和法規:深入了解相關的風險管理法律、標準和法規(如 ISO 31000:2018)。
量化風險分析:具備蒙地卡羅模擬、情境分析、敏感度分析和決策樹等紮實的量化工具知識。
風險感知與心理學:理解人類在不確定情況下的決策行為、認知偏差和神經經濟學研究。
商業敏銳度 (Business Acumen):對其所屬行業的業務性質有全面深入的理解。
5. 組織在風險管理上常犯的三大錯誤:
錯誤一:認為風險管理1.0(占星學)就是全部。組織滿足於準備政策、框架、風險登錄冊等文件,並認為這已足夠應對審計和監管。然而,高階主管很快會意識到這是在浪費時間,並開始忽略這些「風險工作坊」,因為它們缺乏實質價值。
錯誤二:不接受新的風險思考模式。許多主管及其團隊缺乏應用風險技術(如假設檢查、決策樹、蒙地卡羅模擬等)的能力,因為他們習慣於單一版本的未來思維。組織不願開啟這扇新世界的大門,即使這些技術能顯著改善決策。
錯誤三:認為風險資訊過於私密,不應談論或分享。組織擔心揭露風險會導致負面後果(如被起訴)。然而,Alex Sidorenko 的經驗顯示,向外部機構(如評級機構或財政部)透明地揭露風險,並展現對風險的理解和控制能力,反而能建立信任,甚至能節省大量資金。他強調,坦承錯誤比掩蓋問題會帶來更輕的懲罰。
6. 風險意識週 (Risk Awareness Week, RAW):
Alex Sidorenko 創辦了這個線上活動,因為他對傳統風險管理會議充滿風險管理1.0的內容感到厭倦,甚至因此被大型會議禁止發言。
RAW 是一個每年舉辦的線上會議,非常易於參與且價格實惠(許多內容免費),旨在提供基於科學和底層技術的風險管理知識。
RAW 不追逐熱門話題,而是專注於永恆的底層科學和技術,例如影響圖、決策樹、蒙地卡羅模擬和認知偏差等,這些知識即使多年後仍具高度相關性。該平台目前有超過 150 場工作坊,提供豐富的免費資源。
7. 給聽眾的三個建議:
建議一:避免閱讀書名中帶有「風險管理」字樣的書籍,因為它們幾乎肯定屬於風險管理1.0範疇。相反,應閱讀關於決策科學、決策品質、不確定性下的決策制定以及機率估算不確定性的書籍。例如,他推薦自己的免費書籍《Why Risk Management is Broken and How to Fix It》,以及像「Devil's Advocate assumptions check」這類批判性思維的工具。
https://discoveryoursolutions.com/toolkit/devils_advocate.html
建議二:快速辨別你是與風險管理1.0專業人士還是風險管理2.0專業人士對話。這有助於判斷對話是否富有成效,避免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討論上。Alex Sidorenko 自己有兩個 WhatsApp 群組,一個是廣泛的風險專業人士群組,另一個則是他專門尋求實質建議的「風險管理2.0」的小群組。
建議三:不要試圖創造獨特的風險管理方法。風險管理和決策科學已有數百年歷史,獲得了多個諾貝爾經濟學獎。極不可能你創造的方法會比業界已發表的更好。應積極向其他行業(如軍事、NASA)和相關研究領域(如心理學、神經科學)學習,尋找已存在的、可靠的解決方案和方法論來解決問題。他強調,幾乎任何風險(包括氣候變化、網路風險)都可以被量化。
Alex Sidorenko 的觀點是如果組織不願轉向基於科學、量化且整合於決策的風險管理2.0,那麼風險管理將永遠被視為無關緊要的「裝飾品」。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